拂晓(上)
＃王你＃
＃吸血鬼王不留行x你
上学没时间写文，进度实在太慢。
先放一半。
(遥遥无期的下部(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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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风声。
鸟鸣。
树叶沙沙。
2
你撑起眼皮，入眼是一片陌生的昏暗。
水晶吊灯黯淡无光，墙角的地方还有几块墙皮脱落。淡淡的阳光从紧闭的窗帘底下漏进来，灰尘在空气里浮动雀跃。
这是...哪儿...。
“你醒了，亲爱的小姐。”你转动眼珠看见那人的脸，想要起身却又动弹不得。
嘶...痛。全身都痛。
“你是谁？这里是哪儿？”你斜着眼睛瞪人，哦不，他好像不是人。
对方却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。
“我叫王不留行，这里是我家。”
“如你所见，我是个吸血鬼。”
“不过请不用害怕，我是个素食主义者。”
3
将信将疑但又无可奈何，你暂时在王不留行的家中住了下来。
在他的照料之下，你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，也和他渐渐熟络。
时间长了，你便发现王不留行虽然整天一副病恹恹的苍白模样，却实是身体强健永不会生病的。
并且他专攻人类医学，兼修自然魔法。
他吃素也有这一半原因。接触的太多，就失去了享用的欲望。
他确实很厉害，只是——
“王不留行，为什么我无论如何也寻不到我的记忆了呢？”
王不留行端着一碗红褐色的药汤进屋的时候，你的眼睛从窗外转到他高高瘦瘦的身体上。
“非常抱歉，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。”他把药汤放进你的手心，看着你喝完，“我记得几千年以来发生在我身边的所有事情，我并没有经历过失忆，所以并不知道失忆的感受，自然也无从应对。”
“...噢。”你很失落。在这座城堡里待了快一周，你越发觉得无聊起来。
“跟我讲讲你的故事，你那几千年的故事，行吗？”你抓住了他黑色斗篷的一角。
4
王不留行出生的时候难产，因为他的力量太强大。最终医生选择了他而不是他的母亲，他成为了家族最有天赋的孩子，而母亲却因此与世长溘。
从那一刻起，他就成为了弑母罪人。
不是所有吸血鬼的童年都像他那样，充斥着欲望，暴力与血腥，每天还要忍受族人的冷眼和咒骂。
不过工具罢了。他只是父亲手下的一颗棋子。
他父亲所想要的，是无心傀儡，是杀人机器。
自记事起他便经常为了逃避杀人的训练而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，然后被父亲粗暴地拽出来，跪在大殿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三天三夜，一声不吭。
不想说话，不愿低头求饶，也没有人可以诉倾痛苦。
他是被所有人唾弃的异种。
他是孤独行者。
太过强大的力量受到压制必然会反噬。沉默中的爆发，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。
他撕裂了整整一个村子的人类，还有不少平日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族人。
直到他被两个哥哥掰断胳膊摁倒在父亲脚下，脑袋深深地砸进岩石里。
父亲耷拉着一条胳膊，胸前的伤口翻着血肉。
“狗是好狗，可惜会咬人。”族人们叹息，看着他被送进幽湿晦黯的地牢。
明明差一点就能捏碎父亲的心脏了。
从那时起，他决定再也不伤害一个人类。
杀戮与毁灭。真恶心。
黑暗。无尽的黑暗。
孤独。无尽的孤独。
可他是吸血鬼，生来就不惧怕黑暗与孤独的吸血鬼。
他在大地之下，度过了几百年光阴。
后来发生的事情他无从得知，只感觉到地动山摇，那力量强到能够震碎穿透锁骨的铁链。
他逃了出来。
迎接他的是普天之下的一片狼藉，所有的建筑全部损毁，所有的生命全部抹杀。
伏尸百万，流血漂橹。
他站在父亲和兄长的遗体前恸哭。
现在，他是唯一的吸血鬼。
他是这末世里最后的王。
于是王踏上了漫长的，几千年的旅程。
“吸血鬼是不会死的。”王不留行的声音里流露着淡淡的忧郁，“我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这件事。”
“所幸它让我能够活在这世上。是我趁着夜深在废墟里挖出来的。”王不留行把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取下来给你看。
“青金石？”你问。
“渗透着女巫血液的青金石，能够解除日光的诅咒。”
“后来我辗转于各国，用各种各样的身份设法生存下去。目前定居于此，是医生，姑且算半个魔法师。很多古籍早就遗失了，修炼很困难。”
“我说完了，该你了。”王不留行无声地笑了起来，露出了尖尖的獠牙。
他的獠牙是可以收起来的，不知是他修炼的魔法还是什么其他能力。不过在家里，就算有你在他也毫不顾忌，让它肆意张狂。
“啊？我？”
6
说实话你记性并不太好，不重要的事一律想不起来，重要的事现在也想不起来了。
你用三言两语概括完了你的前半生，换来了王不留行惊诧的目光。
“你是在嫌少吗？”
“并没有。小姐您贵庚？”
“没到十八。你问这个干嘛？”
“真是短暂啊，人类的生命。”王不留行小声嘀咕，摇了摇头。
你气结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噢抱歉小姐，刚才说了不好的话。那么我先退下了，还请您好好休息，不要在意。”王不留行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中世纪宫廷礼，转身向外走。
“诶诶王不留行！”你叫住他。
“您请吩咐。”
“那个...对我不用称敬语的，听着别扭。正常叫我就好啦，我可不想显得高人一等...”你笑了笑。王不留行身子一僵，随即答道：“噢，好的。那我先，嗯...出去了。”
“好。我有事会叫你的。”
7
你行走在森林里，周身是浓得化不开的大雾。
好熟悉的地方...可我并没有来过森林啊...。
你一边想着，一边摸索着拨弄开划在身上脸上的树藤，继续向前。
你走了很久，很久，不见终结。前方仍是一片凄暗幽深，隐隐约约地传来野兽一般低沉破碎的咆哮声。
空气沉重得喘不过气来。
你开始慌张，大声呼唤着你的父母，朋友，与你亲近的每一个人。
没有回应。头顶有一只乌鸦，叫声撕心裂肺。
直到最后，你终于想起来他的名字。
“王不留行——！”
身后突然刮起的大风把你的头发扬起，挡住眼睛，无数的沙石落叶打在树干上发出“哗哗”的声音。
过了许久才平息下来，你睁开眼睛。
烟消雾散，前方是黑色的深渊。
他从黑暗中向你走来，枯槁苍白，血迹在身后模糊成红色的长河。
“你来了，我的公主。”
他一边缓缓地说着，一边拖着身子走近你。
然后张嘴咬向了你的脖颈，尖利的獠牙上流下一行血液。
8
你尖叫着坐起来，喘着气平复心情。
王不留行在你方睁眼时就闪身进来，站在床头，满脸担忧：“噩梦？”
你向他诉说了那个梦境，王不留行沉默了许久。
“我不能判断原因。”他摇了摇头，“如果再做噩梦，也请告诉我。不要害怕，我一直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“王不留行...”你唤他名字。
“我在。”
“那不是你，对吗？”
“不是的。”末了又补充一句，“好好睡觉吧，晚安。”
9
第四次夜半惊醒。
四次是不一样的梦境，但无一例外最后都会被名为王不留行的吸血鬼咬死。
“恐怕是被怨魂附体了。”王不留行的声音无比严肃，“可不太好对付。”
“啊...？”你一听到怨魂顿时就怕了。
“人或其他种族的生物如果含怨而死，死后的残魄会有一定的几率成为怨魂。怨气越重，几率越大。怨魂通常出现在阴湿之地，专挑身体虚弱无法抵抗的人侵入。”
“怨魂附身有很多种表现，像你这样的，我是第二次见到。使你做噩梦的叫梦魇，是人梦中惊悸而死所化。驱逐的办法倒是有，但我需要时间准备。”他说着看向你，发现了你眼底淡淡的青黑色，“要不要再睡一会儿？”
你摇头，跟着王不留行去了他的书房。
整整两面墙的藏书。其中不少都是破旧的古籍。
“有一小部分是从我家藏书室抢救出来的，剩下的都是我游历四方时所收集。”王不留行在书架前走来走去，然后从角落里拖出一架梯子踩上去，从最上层抱下来一个皮箱。
里面放着的东西残破不堪，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羊皮纸卷，边角烧的焦黑，上边繁复蜷曲的文字也褪了色。
把其他东西收好，王不留行拿着纸卷坐到书桌前，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。
你心里激动又紧张，却不知道做什么，也不敢打扰他，站在一旁手足无措。
10
王不留行读的速度很慢。期间还拿来了十几本古文字相关的参考书来帮助理解内容。
太阳落山了。月光缓缓洒落林间。
王不留行抬起头，漆黑的瞳孔中泛起一丝猩红的光。
11
“它要来了。”
—TBC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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